南方已进入梅雨季节。
一次雨停后,乍起的蝉鸣像潮水般漫卷而来,又像凭空响起的建筑工地的电锯声,聒噪而单调。
翻日历才发现:原来是夏至了啊!
蝉鸣响起,半夏生长。
梅雨的季节里,空气像一件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,然后不经意地甩在你脸上。
窒息来得猝不及防。须得小心翼翼调整过几次呼吸,吸进几口浓得水雾,肺部才能慢慢适应。
你已经是它的俘虏,就必须听从它。而你得在这湿衣服下待到梅雨结束才能被释放。
雨水一多便到处积着小水塘。里面栖居着田螺、蝌蚪,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飞虫。当然还有蛤蟆(我总认为那是蛤蟆)。
我总觉得水塘子的蛤蟆们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掐着生命的咽喉,那样拼尽力气撕扯声带,也只能发出一连串的呀呀声,像一辆破旧的老牛车发出的叹息。
或许是它们求偶的信号,或许是它们独特的对生命的赞歌。
但无论是什么,我都认为那是被掐着脖子的。
公园里、马路边都能见到它们蹦哒的身影。真是公园马路处处蛙。